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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吉星高照 01

*(非典型)白龙叽&猫咪羡打怪路上爱情故事

*早恋/逃婚/打怪/各种乱七八糟个人恶趣味爱好梗大杂烩

*主线是打怪,设定全都是瞎掰的


       01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魏无羡绝不会选择在这一天变回原型潜入这个镇子,如果时间能回溯到更久以前,他会在听完茶馆老板天花乱坠的描述后依然心如磐石,毅然决然对巨额赏金说出“不”。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境况也不是那么糟糕,偶尔不得不变回猫时被路边小孩看着手痒摸摸抱抱也是家常便饭,谁叫他长得好看呢——但那都是建立在他一旦瞅准空隙就能立刻溜得无影无踪的基础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手提后颈一手托后腿地抱起来,鼻尖扑进充斥着檀香味的怀抱里。

  抱着他的人看似不甚在意、像是只抱着一只普通的猫猫狗狗缓步行路,魏无羡却感觉这个怀抱收得十分紧,隐隐透出不许他逃跑的警告意味,抬眼一瞥,对方脸色也十分凝重,如覆霜雪。

  你问他敢动吗?不敢动。

  “含、含光君!”其后的少年之一见长辈动身,急匆匆追上来,“我们真的要带着这只猫走吗?它方才……”

  “景仪!”另一名少年跟上来的同时出声喝止,按下焦虑神色后复以劝慰的语气开口,“方才若不是这只猫撞了你,那老妇人……不,那具被厉鬼上身的尸体便要抓到你的脸了。”

  两名少年均着一身质料上乘的白衣,额上束着一条抹额,举止严苛合礼,可见出自名门,头上更有一对尚显幼嫩的皎白龙角。许是方才经历了一番争斗现下法力不够充沛的缘故,两人还未来得及整理仪容,因而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闻言,被唤作景仪的少年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是生出一阵后怕,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蓝忘机怀里的猫,“……我只是觉得不大放心。含光君没有看到,可思追你却是看到的,方才它是如何撞落镇墓石,使得墓中怨魂与那厉鬼相斗?若说它是无意,又怎会恰好唤起生前与那厉鬼有深仇的死者?”

  魏无羡默默从蓝忘机怀里探出半张脸,心说这小鬼看着傻头傻脑,心思倒还算活络。可惜他原来还真不知道那墓主人跟那厉鬼有仇……谁叫他近来运气背呢。

  来这里之前还被一算命瞎子拦下说他印堂发黑衰星入命,乃大凶之兆。他嗤之以鼻,还当是骗钱的,随手买了个据说能转运的小护身符就把人打发走了。现在看来,要是能成功脱身,他回去之后一定要登门拜谢大师大恩大德。

  蓝思追温声道:“倘若它确是有意,也不能说明什么。况且它也从未加害于我们,反倒救了我们一命。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弃之不顾。”

  魏无羡目不忍睹:求求你们还是弃我不顾吧!

  “我也没说要弃它啊……”蓝景仪嘀咕着,偷偷瞥了一眼蓝忘机的神色,“我才不怕它能对含光君怎么样呢。只是我看这猫颇为邋遢,像是在田间巷道摸滚打爬流浪多年的,原是想由我们带回去好好打理喂养,含光君还有要务在身,带着一只猫岂不是很不方便……”

  “无妨。”蓝忘机淡声道,两个少年都安静下来,“此地不宜久留。此行你们随我一同。”

  魏无羡还在兀自震惊“我哪里邋遢了”“我又不是每天都到处乱跑”“再说了我明明每天都有清洗”,忽觉身下衣袂款款飘动,回过神低头一看田庄、树林、城镇都渐成缩影,呼呼风声拍打到脸上,浮云在身侧流动。

  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上了天。

  或许是为了保护他英俊潇洒的猫脸以免被冷风吹皱,拢着他的臂弯有意无意地又紧了紧。虽然魏无羡很想逃脱,可是在天上跑路,他心里还真没什么底,何况腾云驾雾的速度飞快,须臾间已是数十里。

  魏无羡无语半晌,心觉:这回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魏无羡几乎是打了个盹又醒了过来,只见眼前是一座云雾缭绕、不见天光的古城。虽然天青欲雨,但明明没有降过雨的迹象,地上的青石板却湿润得渗出水珠来。后边的蓝景仪落地时一脚踩进泥洼里,幸得蓝思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没摔个狗啃泥。

  本以为城内也是一副冷清模样,出人意料的是进城后天色却大不相同,光线明显地亮了许多,街上小贩众多,吆喝声不绝,间或还有小孩子追逐打闹、老人弈棋逗鸟、泼辣妇人追骂无良相公的声音,热闹非凡。

  但是,竟无一人对他们的出现表现出惊讶或敬畏。仙妖固然可以彻彻底底的人形出现以免被普通人注目、畏惧,但这样会消耗大量法力,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因而蓝家子弟出门在外向来维持半仙样貌,同时避免与凡人接触,以便更快更有效地处理邪祟。这一次他们未曾料到荒城外表之下竟是此番景象,更没料到这里人来人往,却好像没有人看见他们。

  魏无羡眯了眯眼,尽量隐藏气息地用了点法力,看清了潜藏在这副热闹表象之下的真实情景,不动声色地将脸埋到蓝忘机臂弯中。

  两个少年面对这人声鼎沸的画面却惊得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方才在城外所见是幻觉,回首一看,不见来路,双双脸色一震,急忙回过身来向含光君请示。

  蓝忘机面色如常:“先找一处客栈落脚。”

  三人一猫最终就近走进了一所看上去还算正经的客栈,大堂中茶客只三三两两,反倒落个清静——两名少年原本是这么想的,岂料还未踏进大门,便听见一女孩“呸”了一声,竹竿打得长板凳啪啪响。

  “你们这盘青椒肉片,肉没几片也就罢了,拿指甲壳沾都沾不出油水来,还好意思收我们两倍的钱?以为我们是瞎子就好欺负吗?我呸!”女孩呸得起劲,坐对面的看上去年长些的白衣道人温言劝了几句,女孩才勉强消了气焰,骂骂咧咧地坐下来。在柜台前算账的伙计无动于衷地低头拨算盘,眼睛下有重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无精打采。

  不消一会儿,厨房那边又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然后真的有一条狗叼着鸡骨头不要命地飞奔出来,路过时惊得几个酒客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后边提着扫把的老板娘从厨房出来追了几步,大骂:“狗畜牲下回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条狗叼着骨头,撒着腿直向魏无羡眼前冲来,几乎是贴着蓝忘机脚边,欢快地冲了出去。魏无羡差点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憋了好大一股劲才没嚎叫出声,最终只是颤颤巍巍地发出黏糊的呜声。察觉到怀里的猫猛地瑟缩了一下,蓝忘机微微一怔,抬手轻轻抚了抚猫的脑袋和后背。

  看来这客栈人虽少了点,事儿倒挺多。两名少年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由思追前去询问。魏无羡眼睁睁地看着蓝思追与掌柜交谈完毕,付了钱,要了三间上房,挣脱不能地被蓝忘机抱着上了楼,再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辈少陪回房,最后眼睁睁地……被蓝忘机抱进了房里。

  魏无羡顿时哀莫大于心死,即使被蓝忘机放到了床榻上,也耷拉着尾巴垂头丧气。对蓝忘机的修为他倒是很有信心,只要在对方眼皮底下,只要对方不放他走,他是决计走不出这房间的大门的。因而,即使蓝忘机已经坐到圆桌旁,斟茶静坐,并未留意他的动向,他也没有动身逃跑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就这一路的观察看来,魏无羡认为蓝忘机似乎是有意要带着他走,否则早在之前的城镇顺手救下两名小辈后他就能脱身了,不至于被才赶到的蓝忘机截住。眼下看来,蓝忘机应该没认出他是谁,否则不会是这么个反应……但是既然没认出他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带着他来到这里呢?

  自进了这座城后,魏无羡一直觉得蹊跷,想将先前在清河茶馆得的白榜卷轴拿出来看看,却始终寻不得机会。于是他打起精神,歪着脑袋看向蓝忘机,不料蓝忘机的目光也在此时投了过来,一人一猫对视片刻,不知怎的,面对蓝忘机那双眸光浅淡的眼睛,魏无羡心中忽然有点虚,于是瞪圆了无辜大眼强作出一副天真小猫模样,不嫌戏多地摇了摇尾巴,系在尾巴上的铃铛登时叮铃作响。

  蓝忘机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地起身,却没有走过来,而是推门出去。魏无羡呆了一会儿,还没想明白蓝忘机是出去干什么,蓝忘机就又推门进来了。跟在后面的是两名拎了几桶热水的伙计,两人将热水倒进屏风后边的浴桶里,便拎着桶退出门外了。

  魏无羡看了看那屏风后边浴桶的影子,蒸汽腾腾熏得灯火光都有些模糊。他偏了偏脑袋盯着蓝忘机关门的身影,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激动:莫非蓝湛此刻要沐浴了?

  转念又想: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万一日后东窗事发,我岂不是要被蓝湛一剑戳死……

  可惜他没等到这个回避的机会。蓝忘机并未如他所愿走到屏风后边去宽衣解带,而是径直走过来,抱起他,走向屏风。

  魏无羡顿时懵了。

  穿过了屏风,看着眼前比自己的身体大了好多圈的浴桶,魏无羡沉默了。

  不知蓝忘机是不是来时路上顺手买了萝卜青菜调味料,现在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把他一只无辜小猫丢进去炖了。

  冷静想想,看起来蓝忘机是要给他洗澡,大概是还惦记着蓝景仪说此猫邋遢的事——虽然他认为此言纯属瞎扯。可是,退一万步讲,就算蓝忘机是真的打算给他洗澡——他真的不是想淹死我吗?魏无羡如是想道。

  身体先于大脑作出预判,魏无羡连忙伸爪四肢并用紧紧扒住蓝忘机前襟,生怕下一刻就被丢进大浴桶里。

  蓝忘机格外无情地把他的爪子掰开,不紧不慢地将他置于一旁圆凳上。魏无羡又一次没推测出蓝忘机的举动,一脸呆滞,只见蓝忘机微微别过脸,道:“水是温的。”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一炷香后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还将屏风拉上了。魏无羡听见屏风外传来木门吱呀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之后屋里就再也没有第二人的气息。

  蓝忘机竟是真的出去了。

  魏无羡呆了好一会儿,脑瓜子才又慢慢开始运转:蓝湛这是……让我自行沐浴?

  叫一只猫自己跳进浴桶里洗澡?

  ……?

  魏无羡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浪费蓝忘机所说的一炷香时间了,心里说了句不是吧,攀上桶沿看了看自己的倒影,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还是默默接受了那个可能性最大只不过自己不愿面对的结论:

  蓝忘机已经认出他是谁了。

  

  片刻后,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屏风上接连搭上了黑色的外袍、腰带、白色的中衣里衣。接受事实后,魏无羡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也没急着趁此机会逃跑,索性舒舒服服泡进浴桶里,趴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伸手扯了扯搭在屏风上的衣物,摸出一个系着红丝线的卷轴来。

  虽说蓝忘机只讲了“一炷香”,不过以他对蓝忘机的了解,若是回来时他还泡着、就算是泡发了,蓝忘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十有八九还会再跑出去再待上一炷香。横竖时间管够,慢慢来。

  魏无羡呼出一口气,扯开红丝线,将卷轴展开来看,眉头渐锁,却半分心思也不在卷轴上。

  这份卷轴,是魏无羡从清河茶馆得来的。清河茶馆隔三差五会作为中介发布一些亟待处理而委托者又不便出面的妖祟作乱案件,目标与需求便写在卷轴上,多有能人异士前去接领悬赏,事成之后由茶馆代为发放委托者早已备好的赏金。自魏无羡告别吃香喝辣的生活、决心逃遍天涯海角后,这些年就是借着清河茶馆的名头东奔西走,虽然处理的都是一些小精小怪,但积少成多,如今也总算不至于囊中羞涩。

  ……但可惜,此行出来,他没带钱。

  要问为什么,那还得提一提魏无羡的终极理想:攒够钱,到江南一带,买一座依山傍水的豪宅,最好带有竹林果园一类,风水也要好,以便设立结界禁制,从此过上自耕自织、自力更生的美满隐居生活。

  ……虽说奋斗了这么些年,但他认为距离这个终极理想还有很长一段路,于是平日里他都把钱存到钱庄里慢慢等利滚利,能多攒一点是一点,平日顶多只带几个铜板在身上沽酒。此事姑且揭过不提,而若要问他手里的卷轴内容——茶馆老板说得清清楚楚:赏金一千两,附赠一所江南傍湖竹居。

  魏无羡不假思索,把卷轴夺走了。

  因当时他身上还有另一桩委托——也就是遇到两个蓝家小朋友的那一桩,所以他先前并未仔细瞧过这价值一千两还要多的卷轴。如今魏无羡趴在浴桶边沿,吊儿郎当地翘着尾巴,怀着“让我来看看这又是什么玩意儿”的优哉游哉的心态展开卷轴,只一眼,脸顿时青了。

  正楷手书末尾落款,赫然是姑苏蓝氏的家纹印章。

  魏无羡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劝服自己冷静莫信这个邪,镇定地从头开始读。读完后再三确认自己没理解错,叹了口气,将重新卷起系好丝绳的卷轴丢回衣堆里,翻了个身放松地靠到浴桶边上,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个事倒意外地简单,无非是姑苏蓝氏走丢了几个门生,后来又派弟子去寻,结果去一个丢一个,去两个丢一双,因自家的辖地近来也忽然生出一堆破事,实在人手不足,便请人帮忙找那几个门生。

  卷轴上还有一个颇为精巧的术法,可显示出卷轴所在的位置与那些门生身上所携家纹玉令所在位置,魏无羡一看,两者已经重叠,显然这座古怪的小城便是他的目的地。

  那么,按这么说的话,蓝忘机会来这里,恐怕为的也是此事。思及此处,魏无羡突然异想天开,没准自己可以跟着蓝忘机混,到时候找起人来也轻松些,不说一千两和江南豪宅能否轻松到手,至少人身安全不会受到什么威胁……可惜,他现下也已经心知肚明,要想完成委托,远不止“把人找出来”这么简单。

  “蓝湛应该快回来了吧。”魏无羡忽然莫名其妙地想。

  他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稍微让了让身体,让尾巴稍稍探出水面。红色的布带在尾巴末端稍前一些的位置如绷带包扎般螺旋状缠了几圈,末了十分臭美地系了个蝴蝶结——当然是他自己系的,蝴蝶结上又连了个玲珑精致的镂空铜铃,此刻正淅淅沥沥地滴着水,红布带也还有大半浸在水中,浮影缥缥缈缈。

  他入浴前忘了解,此时才想起来补救,急忙把红布带解开,露出一截伤痕明显、毛还有点秃的尾巴来。

  魏无羡捏着下巴欣赏片刻,觉着这一截半秃的尾巴跟其余部分又顺滑又漂亮的黑毛比起来果真格格不入,扎起来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看着这截尾巴半秃的部分,他忽地又想起了蓝忘机。

  


  魏无羡一直认为,他与蓝忘机的孽缘,始于十二年前蓬莱仙山的那场春宴。

  但凡有过几番游历的小妖,都晓得蓬莱仙山会在每年的哪个日子出现在东海上,日出时浮现,日落时隐没,届时稍有位份品级的仙门族人、羽化登仙的玄门道人都会前往小聚,说是小聚,其实也是难得的盛况。山上有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的仙树,据说食用其果实可修为大增,也有各种世间罕见草药与灵兽,即使不图修为,单图新鲜,也会有不少小妖想方设法混进去。参与宴会者大多也非好事之人,对小妖的作为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它们不去宴会上捣乱破坏,便不会遭到驱逐。如此一来,每一年的春宴也都还算和谐。

  当年主办蓬莱春宴的一族从姑苏来,据说先祖曾在上界司掌刑罚,下界后便当了行云布雨的一方河神,其真身乃是白龙——这些,都是魏无羡蹲在仙树下,砸吧着嘴啃灵果时听旁边的小妖讲的。当然,他即便听了也不甚在意,比起蓬莱仙山上都有些什么人什么妖,他更关心手里的这个果明明酸不拉几,吃了也没感觉自己生出盖世神力,为何临行前还会有那么多妖跑来央求他带几个回去?

  吃饱喝足,山上也逛了几圈,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魏无羡便想着溜到春宴的地方去开开眼。也不知晃悠到了哪一家的地儿,钻出树丛,首先见到银色瀑布飞泻而下,淙淙流水冲刷而过的巨石之上,入目竟尽是些白衣胜雪缓带轻飘的人闭目静坐,额上无一不束着一根一指宽的云纹抹额,队列整整齐齐,刻板得令人胆寒。

  魏无羡总觉着此番情景眼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凡人那什么陵前守孝的阵仗吗?

  于是,“披麻戴孝”这四个字成为了魏无羡对这帮人的第一印象。

  接着,很快他便发现,这些人头上都长着枝桠一样的角,成色与形态都不尽相同,但大多莹白如脂、皎洁冰清。魏无羡突然醒悟:想必这就是那传闻中的白龙一族了。

  看也看够了,他正要转身悄悄溜走,却在转身那一刹那眼前一亮,闪过另一道白衣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与自己身形相仿的小少年,坐在离众人稍远一点的地方,位置较为偏僻,第一眼不容易注意到,但是一旦注意到,就再也移不开眼。那小少年的衣冠装束都与其他人无异,五官虽还略显稚嫩秀气,但已可预见他日俊逸高洁的神采。也就是头顶上的角还未长好,且长得似乎也较同龄的同族要慢,只小小一角,从乌黑发丝间冒出头来,像新生的白嫩姜芽。

  那人,便是蓝忘机。

  然而,魏无羡左看右看,只觉得这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小孩脸蛋白白的,长得也好看,可惜就是老是板着脸,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闭着眼睛神色也不带缓和。然后他摸摸自己的耳朵,恍然大悟——事后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瞎了眼——这人坐得离大家伙这么远,又安安静静的,该不会是一只偷偷混进来的小白猫吧?

  难怪头上的角长得跟其他人不一样,原来那其实是耳朵?

  魏无羡不但这么推测,还亲自去验证了。

  他跳到蓝忘机面前,左右看了两眼,无人在意。蓝忘机似有所感,缓缓睁眼,眼中有所疑虑,下意识看看旁边。

  魏无羡笑嘻嘻道:“别担心!没人发现,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蓝忘机蹙起眉:“你为何会在此处?”

  魏无羡:“你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蓝忘机眼中疑虑更深。魏无羡又道:“话说回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蓝忘机顺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道:“修行。”

  “喔!”魏无羡点点头,“这么坐着就能提高修为啊?他们也就罢了,你这么小也要修行?”

  蓝忘机:“不论长幼,都应潜心修习,不可荒废光阴。”

  魏无羡顿觉新鲜,笑嘻嘻地道我也来,然后学着蓝忘机的架势,有模有样地在他旁边席地而坐。蓝忘机也没有斥退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往旁挪了一点点。

  然而,魏无羡此人,永远不可能安静得下来。没闭目养神个半刻,就开始不耐烦了,悄悄睁开一只眼,瞄见蓝忘机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禁不住凑过去:“哎,你叫什么名字?”

  蓝忘机眼皮都不抬一下。魏无羡又道:“难得在这里碰见,交个朋友呗?你别不说话嘛,跟我做朋友好处很多的,比如——”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揣出一个方才摘下的新鲜灵果,伸到蓝忘机眼前,向上抛了抛。

  蓝忘机睁开眼,目光随着灵果落到他手心,再转向魏无羡,对方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发间一对黑色的尖耳似有若无地耸动了一下。

  蓝忘机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偏开了目光,伸手从身旁拾来一根一指粗的强韧树枝,在前方地面不紧不慢地写画。

  “‘蓝湛’?”魏无羡看着泥土上的痕迹,喃喃自语地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呢。”

  魏无羡高兴地报上自己的姓名,蓝忘机不解地问:“是哪两个字?”

  魏无羡:“魏婴的魏,魏婴的婴!”

  蓝忘机:“……”

  他沉吟片刻,又拿起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划拉起来,似是要跟对方确认是什么字。魏无羡却老实不下来,见蓝忘机微微低头,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到他头上如新芽般的幼角,只觉得这对小耳朵看起来十分白嫩可爱,晶莹得像无暇的玉,又像大酒楼里才能见到的上品水晶桂花糕,糯软黏牙,口感不错……

  魏无羡忽感十分想念那些已经许久没再吃到的糕点,一边神思在外,一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捏了捏,嗯,手感好像不太对,但不碍事……然后鬼使神差啊呜一口啃了上去。

  “喀嚓”一声。

  蓝忘机正写到“婴”字的最后一画,忽地浑身一抖,把树枝崩断了。

  

  -tbc-


       后篇


①初衷之一是想看小羡啃小叽嘎嘣脆的角

②本来想写完再发的,可转念一想,万一我又坑了呢,还是先爽了再说,不过可以保证在卡文之前都会尽量更...

③都嫁入豪门了就没有江南豪宅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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