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填坑也不可以转载私信不看别问了

※云深求学时期

※放飞自我

※依旧是小学生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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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十分非常特别潦草…纯粹拉一波剧情进度条好快点回家谈恋爱…(你

之后会修的QAQ

06

 

 

雾气渐渐消散，暮色四合，缀着星辰的夜幕如晕开的墨水一般飞快地扩散、披落。魏无羡身上所着的莲花坞的紫色校服不知不觉渐变为一袭黑衣，腰间别了一支乌幽幽的笛子，笛上暗红的穗子在晚风中悠悠晃动。

 

直起身来，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山洞，也没有什么水潭，有的只是一片乱石白骨、腐草朽木，一眼望去，远方的丛林徐徐摇曳，黑影幢幢，鬼气森森。

 

千里万里月明，像冷冽的流霜，冰凉得似是要刻入人的骨子里去。

 

魏无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满意地察觉到在这情形下自己的狐耳和狐尾都消失了。细细一想，方才在潭水中映出的确实是自己的脸，但显然有感觉不太对，如今走了几步，感觉到自己的身量似乎也拔高了些许——那么便没猜错了，方才看到的脸，应该是自己数年后的容貌。而此时，则应当是身处某种幻境之中，也许是那雾气作出的效果，也许是那只赤狐在暗中施了什么法术。这些暂时无从得知。

 

但为何在这幻境中自己会以未来的姿态出现？若这是那赤狐所为，它既是得了天地的灵气，兴许是能看见什么未来的情景？

 

虽说不太相信，但魏无羡不得不这么推测，这个幻境展现出的，兴许就是自己未来的处境也说不定。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破除这个幻境了。魏无羡下意识地想回头找人商量，恍然惊觉周遭空无一人。

 

伫立片刻，一股淡淡的怅然就这样在心间弥漫开来。

 

也不知蓝忘机能不能看出些门道来。

 

适才走了几步，他潜意识中的警觉便促使他顿住脚步。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沿着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寒噤。

 

原本空无一人的前路，忽地涌现出无数辨不清样貌、层层叠叠的、不停闪现着的黑影，或手执长剑，或持着火把，然而就连那火焰也是黑漆漆地簌簌抖动，像无尽的长夜，要把人淹没。

 

魏无羡歪着头端详着那些围上来的黑影，忽然听到那些黑影在碎碎地念叨着什么，喉间不自控地涌上一股冲动，而后他便不合时宜地轻笑了一声。

 

没有人听到他在笑。他们口中的斥责、咒怨，传到魏无羡耳中时都滤成了碎渣一般杂乱不清的声音。

 

魏无羡心说我真不是故意想笑的。

 

他还没能弄清楚状况，只是大概感觉得出自己遇到的不是什么好事，内心自然而然涌上一阵荒诞感，情不自禁觉得眼前的情景着实荒唐可笑，便顺从内心意愿地笑出了声。

 

那些黑影瞬间拖长，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扑了过来。脚下泥石耸动，宛如大地颤抖着发出低吼。有死尸的手自地下拨开泥土颤颤巍巍地伸出，朝着天空将自己从黄泉潜寐之中提了起来。

 

有更多的黑影从背后轰然冒出，不知是鬼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绝不是好东西。

 

魏无羡站在原地，心中出奇地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无措，只有一种孑然一身的寂寥感，似乎眼前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些感觉并不来源于他自身，倒像是这幻境为了应景强加给他的。

 

那就看看你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魏无羡打定主意一动不动，不躲不闪。片刻后心头果然又平白无故添了一层万念俱灰，于是他没头没脑地想：哦，嗯？我该不会是要死在这里吧？

 

莫非这幻境让人看到的是自己死前的情景？

 

魏无羡最擅长在任何情形下胡思乱想，此刻也忍不住心道，看来自己是在风华正茂的大好时光英年早逝了，只可惜这幻境不大厚道，让人看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一上来就要死……坏了，万一这不是幻境，岂不是玩过头了？

 

虽说那些灰暗的情感是幻境强加的，却在此时显得刻骨又真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浓重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恍惚间魏无羡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像是后悔自己做了错事那样的感觉，与之相比，血肉被撕咬的痛楚都不值一提。

 

眼前例行走马灯般闪过许多场景，有谁的笑颜，也有谁的血泪，像看尽了某个人的一生，而后坠入无尽的黑暗。

 

……

 

 

 

※

 

“魏婴。”

 

……

 

“……魏婴！”

 

猝然惊醒，魏无羡满身冷汗地回过神来，便见蓝忘机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死死抓着自己肩膀——看来自己是被他晃醒的。蓝忘机的脸色不大好看，眼睛像充了血一般泛着红，看来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做出抓着人晃这种有失风度的举动。

 

蓝忘机见他清醒过来，脸色稍稍缓和，却又隐忍着什么，冷声道：“……我提醒过你，小心行事。”

 

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忧虑意味，魏无羡禁不住嘿嘿一笑，正要讨好地求个原谅，忽然腿脚脱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瘫软下去。

 

蓝忘机仿佛时刻绷紧着神经，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了他一把。魏无羡本想摆摆手说没事然后再挣扎着站起来，结果被对方按住了手，并以一个被圈在怀里的姿势就地坐了下来。

 

看着蓝忘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姿势有多不妥，魏无羡心情不免有点复杂。随即他便感觉到一股暖流自手心流向经脉。他想起自己方才出了一身冷汗，手心里应该也是全是汗，让蓝忘机就这么握着未免有些黏糊糊的，挺难为情地便要把手抽出来。

 

可蓝忘机察觉到他的动作后，执拗地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一边摆着冷若冰霜的脸一边给他输送灵力。

 

于是魏无羡无可奈何地等待自己的脉象慢慢平静下来，头脑不再那么沉重后，才懒懒散散地道：“我就是刚从那个幻境出来，有点站不住，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蓝忘机沉默着抬手覆上他的额头。魏无羡下意识想躲开，无奈此时受制于人，便忿忿地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瞪着那只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这么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手果然也是冷的。

 

魏无羡心道。

 

可那只手的温度又凉得很叫人舒坦，会让人产生一种近乎是眷恋的情感，安然而隽永，仿佛可以就这样沉沉睡去，也许还能做一个好梦。

 

有点像那天在藏书阁睡着时的感觉。

 

在魏无羡胡思乱想之际，蓝忘机已经撤了手，垂眼看着他：“你在发热。”

 

魏无羡一愣，道：“我才退了烧，是你的手太凉了吧？”

 

蓝忘机摇了摇头。

 

魏无羡便又道：“你不信我，难不成还不信你们家的灵药？”

 

蓝忘机不置可否，只沉声唤道：“魏婴。”

 

魏无羡挣扎着坐起身来，抬头一看，满天星斗，不由愕然：“现在什么时辰？”

 

蓝忘机道：“将近亥时。洞口被封了。上面似是有阵法，不可轻举妄动。”

 

魏无羡差点跳起来，一站起身头脑一阵晕眩，于是又自暴自弃地瘫了下去，抽着嘴角道：“怎么回事？幻觉？那赤狐干的？”

 

蓝忘机道：“不知。”

 

魏无羡便抬头望望那坑口，盘算着若是御剑，从这里出去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可蓝忘机又说上面有阵法，那便不能冒险了。

 

他就着洞壁躺下去，小声道：“委屈你陪我在这过夜了。”

 

蓝忘机抱着剑靠着洞壁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道：“无妨。”

 

魏无羡禁不住又生出些旖旎心思来，笑嘻嘻道：“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你看你平时对我摆的都是一张臭脸……”

 

本来已经做好了这话一出会被对方冷眼斥责的心理准备，然而蓝忘机却出乎他意料地一言不发，容忍了他不怕死的胡说八道。正疑惑着，魏无羡便听见对方淡声道：“是吗。”

 

魏无羡：“……？”

 

蓝忘机又道：“……以后不会了。”

 

魏无羡：“……”

 

他一时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应对方，便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片刻后，对方忽然轻声道：“魏婴。”

 

魏无羡下意识应道：“嗯？”

 

“魏婴。”

 

“什么事？”

 

“魏婴。”

 

“……怎么了？”

 

“……魏婴。”

 

“……”

 

不可否认地，魏无羡被蓝忘机喊得一头雾水，心里却又难以言喻地像被扣响了某根弦，余下阵阵回音。他忍无可忍地挪到蓝忘机身边，道：“在这在这，你要说什么？”

 

想了一下，他又道：“你饿了？我这还有俩包子，吃不吃？”

 

蓝忘机：“……”

 

像有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忽然被浇熄了火，戛然而止。

 

最后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两人一人捧着一个包子啃的情景。

 

蓝忘机捧着包子，细嚼慢咽，吃得很是小心矜持；而魏无羡则像什么小动物一样，生怕被人抢了包子似的，抓着包子大口大口啃，耳朵尾巴都在跟着他啃的动作耸动。

 

蓝忘机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魏无羡很快就把包子啃完了，而后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回头一瞧，瞧见蓝忘机手里的包子只吃了一个小缺口，顿时鬼迷心窍，不怀好意地凑了上去。

 

蓝忘机神色不大自然：“……我吃过了。”

 

魏无羡乐呵呵道：“没事呀，我又不介意！”

 

蓝忘机神色微微一动，欲言又止。果然魏无羡立即接了下一句：“以前我跟江澄聂怀桑啊他们分食，都不用在乎这个的，也就你们蓝家人这么在乎这种旁枝末节……”

 

蓝忘机：“……”

 

他别过头，不再理会魏无羡，而是往那包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仿佛野兽撕咬猎物，看得魏无羡浑身不自觉一抖，又想起自己惨遭蹂躏的耳朵来。

 

蓝忘机脸上就差没写着不高兴三个字了。

 

魏无羡有些心惊胆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仿佛那里又在隐隐作痛，忙道：“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蓝忘机不语。

 

魏无羡便放软了声音，好声好气地道：“好嘛好嘛，是我不好，我胡说八道，你别不理我。”

 

话一出口，魏无羡就鬼使神差地想起江厌离跟自己说的“怎么还跟朋友撒娇”，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纳闷起自己脸皮怎么愈发厚了起来。

 

可是从幻境中惊醒后，他忽然就很希望这时候能有人跟他说说话，甚至有点怕这时候唯一在他身边的人不理他。好像如果连这个人都不跟他讲话了，他就走不出那个并不怎么美好的梦境了。

 

闻言，蓝忘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话语在喉咙里几经周转，最终冷硬地吐出：“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

 

“幻境。”

 

魏无羡一愣，随即吞吞吐吐道：“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是纯粹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顿了一下，他反问道：“你来找我，那你肯定也进了那白雾——你又看见了什么？”

 

直至此时他心中那股朦胧的异样感才逐渐明晰——自他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后，蓝忘机的态度与行为都极其反常。真要说的话，他自己也因为那个幻境的缘故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头，那么照这样推断，蓝忘机的反常可能也是因为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蓝忘机斟酌片刻，艰涩道：“……一言难尽。”

 

魏无羡道：“……那你慢慢讲，我很耐心的。”

 

 

 

※

 

蓝忘机开始慢慢地陈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大概是吃了个包子之后头脑冷静了一些，蓝忘机再没表现出之前那样的反常情绪，自始至终如同一个旁观者那样淡漠地讲述着局中人的故事。

 

他讲到自己到了一个叫乱葬岗的地方，捡回一个孩子，魏无羡绷不住笑了一声，而后又迅速恢复严肃摆摆手示意蓝忘机继续讲。

 

他将幻境中的一年又一年讲下去，不一会儿，魏无羡忽然脑袋一沉，吧唧一下砸到蓝忘机肩上。

 

蓝忘机起初浑身一僵，小心地去查看对方状况，却发现对方的呼吸绵长而安稳，应当只是睡着了。

 

刚刚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很有耐心的人，明明只是个很容易就会感到无聊、和所有人一样很容易就会累的人。

 

蓝忘机确认了对方睡得雷打不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挪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抱住对方。

 

这样把人抱在怀里了，他心里才有了些实感，好像直至此刻，自己才刚刚从那个幻境中真正走出来。

 

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无望的梦，梦醒过后，恍如隔世。

 

梦里一年又一年，不论哪一个时刻、哪一个角落，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若是能在梦醒过后抓住点什么真实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魏无羡睡得很安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然而只要蓝忘机稍稍一动，他便极不满地皱起眉头，扯着对方的衣袖使劲往对方怀里钻。蓝忘机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他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松手。

 

蓝忘机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抱着一只无理取闹的睡着了的小动物，鬼使神差地又伸手摸了摸那双狐耳，将手指在皮毛上摩挲了片刻，又如梦初醒地晃晃脑袋，把手缩了回来。

 

这时洞中的角落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蓝忘机立即警惕地望了过去，只见野兽的影子在月光下慢慢拖长。

 

赤狐不紧不慢地踱出几步，让自己暴露在蓝忘机的视线中，却将尾巴恰到好处地掩藏在阴影中。

 

蓝忘机沉静地注视着它，它也似乎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蓝忘机。似乎是相互确认了彼此没有杀意，赤狐迈着堪称优雅的步子踱了过来。

 

赤狐眯起眼睛审视着睡得七昏八倒的魏无羡，然后微微张了嘴，露出尖牙。蓝忘机神色一凛，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剑。

 

赤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低头舔了舔魏无羡的脸。

 

蓝忘机：“……”

-TBC-

最后的二哥哥：感觉更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