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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是天上月

※云深求学时期

※ooc/狗血/一发完

是一篇合志稿…后续待我改改再交稿…(ntm)

天气回暖了不久,云深不知处便在连绵阴雨中迈入了三月。好些日子过去,放晴的日子终于来了,于是,倒春寒也一起来了。

各家少年一大早起来冷得直打哆嗦,到了正午又感叹阳光普照暖风拂面直怀疑清晨的渗骨春寒都是错觉,等天色一暗,阵阵阴风穿堂而过,撩起衣摆钻入颈间,便又重演了清晨的情景,一个个进了屋后都打着哆嗦挤到一起,企图烤火取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魏无羡道,“明早谁去找掌起居的人给我们添床棉被?”

众人围着炉子,齐齐抬头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十几张面目在明灭火光中映得格外狰狞可怖。

魏无羡:“……行吧。我去,我去。”

所幸掌管起居的那几名弟子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因这几天天气情况特殊也早已从蓝启仁那里获许下发棉被。魏无羡很轻松地拿到了上书棉被几套炭火几炉的令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大摇大摆往库房走去。

隔着几丛草木,他远远地看见了几个白衣身影,有的似在交谈,有的似是在缓慢而笨拙地搬着什么东西,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再走近一点,待看清那几个是什么人,魏无羡惊得连曲子的调都忘了。

姑苏蓝氏的校服,素白抹额,缓带轻飘,轻言细语,一样的素净装束,一样的端正仪态,唯独一点不一样——这是女修。

蓝家的!女修!活的!

魏无羡顿时心潮澎湃。早听闻姑苏蓝氏对男女之别多么多么看重,戒律条框多么多么刻板,导致他来了云深不知处后一直想见见传闻中的蓝家女修都是什么样,先前好不容易听见疑似姑娘的谈话声,也总是莫名其妙被人发现并喊来蓝忘机,令他郁闷不已。

此刻,他终于有机会瞻仰传闻中的蓝家女修的风采了。

几个姑娘一个人要搬好几个人的棉被,将其叠好一套套垒起来抱在怀里也快及到脑门高了,所以都搬得挺费劲,还得把头从一摞棉被背后探出来留意脚下。

结果一探出头,便看见一个少年叼着根草倚着树干抱着臂远远望过来,眉眼弯弯,笑意恣然。

见她们目光投过来了,魏无羡眨眨眼,笑吟吟道:“你们每个人都得搬这么多?要不要帮忙?”

几个自小便鲜少与同门师兄弟有所接触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何况眼前还是个俊朗少年,怔愣一刹,便不敢再看第二眼,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脸颊泛红地面面相觑。

魏无羡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

一人犹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是真的想帮忙吗?”

一人迟疑道:“正好我们人不够,这样也挺辛苦的,不如就拜托他帮个忙?”

一人低声道:“我们不会被罚吧?”

一人笃定道:“不怕,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他先招惹我们的!”

魏无羡越听越觉着不对劲——尤其最后一句怎么听都十分不姑苏蓝氏,便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以为我听不见?说好的不可背后语人是非?既然你们这么不放心,那我走了啊?”

说完,他一本正经地道了句告辞,还未转身,便有性急的姑娘叫住了他,大胆地问他能搬多少会不会麻烦他,魏无羡当即大言不惭答道为美人分忧,应该的。

长年守惯了规矩的女修哪里经得起这种撩拨,默默把怀里棉被分出去之后就红着脸不说话了,瞪着魏无羡,又是气恼又是不知如何回击的模样。倒是有才拜入姑苏蓝氏门下没多久的外姓门生,听了魏无羡说话,仿佛跳脱天性被唤醒,将诸多家规抛之脑后,几轮对话过后,便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地问起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魏无羡本就擅长胡扯乱掰,再无聊的问题也能答出个花来,于是一路谈笑风生,连背后那些默不作声气鼓鼓看着他的姑娘听了也禁不住扯扯嘴角,慢慢展露了微笑。

——蓝忘机抱着书卷从岔道口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他一顿足,迎面走来的人也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有几个女修认得这位蓝家二公子,怔愣一下,立刻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万分羞愧地低了头。

也就魏无羡还能心大如盆地打招呼:“这么巧!蓝湛,你也来领棉被?”

“路过。”蓝忘机冷冷回道。

说罢他又扫了一眼魏无羡身后那些惭愧低头的女修,最后又将不善的目光落到魏无羡脸上,道:“家规第七条,不许惊扰女修。”

“我又不是你们蓝家人,为何要守你们蓝家的规矩?”魏无羡不以为意,“再者,我可没有惊扰女修,只是恰好碰见她们搬东西,顺手帮个忙而已,总不至于这也要罚吧?”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他背后的女修,仿佛在问话。女修们纷纷点头,小声道他真的只是帮我们搬东西而已。蓝忘机便不再追问了,只是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示意各人将手上棉被分他一些。

他抱着棉被转过身时,魏无羡一脸我早知如此的自信得欠打的表情,还朝他示好地笑笑。

蓝忘机对其视而不见,目不斜视,径自绕过他往前路走去了。

然而魏无羡这种人,最爱没事找事。蓝忘机走快了几步走在前头,为的就是拉开跟他的距离,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可偏偏就是要死皮赖脸地贴上去,没话找话地聊今日膳食,聊最近这么冷忘机兄你要多添衣啊,又故作恍然地一拍脑门,道你们姑苏蓝氏常年都是这么一套单薄衣服,莫不是有什么特殊功法保持自己的冷暖感知不受外界影响?

无聊得很,旁人听了没有不烦的。然而蓝忘机也不知是不是听得多到让耳朵磨出茧子的程度,竟能专心走自己的路,面对这般精神污染也岿然不动,仿佛一切都是耳边风。

好景不长。

当晚魏无羡回去就跟众少年围炉夜话,将自己白天遇到传闻中的蓝家女修的情景绘声绘色讲了一遍,不知谁激动了一下一脚踹翻炭盆,炭火带着火星翻滚出来——直接把其中一人披着的棉被烧穿一个大洞。

屋里即刻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哭爹喊娘,救火的救火,无头苍蝇到处乱窜的到处乱窜,愣是把四周早已歇息的门生都惊了起来、一个个摸黑提灯赶往事发现场……

整个云深不知处都没法睡了。

第二日,蓝启仁不出众人所料地大发雷霆,虽然没有人受伤,但他还是把肇事者的棉被和炭火都收了回去。底下有人试图据理力争博取同情,蓝启仁眼一瞪:“都是世家子弟,连这点苦都吃不得,还谈何仙门百家的未来?”

怎么看,他这个决定都不容辩驳。于是,也没人再反驳了,各自叹气,苦恼着要怎么捱过接下来的几个漫漫长夜。

魏无羡愁眉苦脸:“唉,我打小身体就不好,每年的这个时候最容易得病了,稍微冻一冻就会着凉。这可怎么办?”

几个跟他认识没多久的同伴见他愁得如此真情实感,一时都忘了他平日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模样,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一个个又是安慰又是出谋划策,什么多喝热水少吃辣都出来了,听得魏无羡头都大了,忙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课业结束后,一回到住处,一打开房门,魏无羡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床上放了一套棉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让人看了都不忍心打散。

半晌,他指指那棉被,朝后边的人道:“我们的棉被都被收走了吧?这应该不是你们谁放在这儿的吧?”

众人连忙摇头。

魏无羡略一沉吟,自言自语道:“这么说的话,也许是因为我上回帮了那几位姑娘的忙,她们之中有谁听说了这事,为了还人情才送过来的……不好。”

没等别人问什么不好,他又道:“这棉被发下来一人一套,那姑娘把这套给我了,她自己盖什么?我得给她送回去。”

说罢,不顾其他人吱吱喳喳的猜测和议论,他抱起那棉被,径自走了出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女修的居所在何处,因此他也只是抱着棉被在云深不知处中漫无目的地闲逛,想着运气好碰上一两个女修就让她们帮自己把棉被还回去。

只不过,转悠了半个时辰,女修没碰上,倒是碰上了巡逻的蓝忘机。

蓝忘机默然盯着他怀里抱着的棉被,许久才开口:“你在做什么。”

魏无羡见着他本还想躲躲,一见他脸色还算平常,没什么不虞神色,便宽了宽心,笑笑道:“不知道谁给我送了套棉被来,我猜是我们昨天帮过的几位姑娘想还人情……不过怎么想也不该让她们把自己棉被让给我吧?所以我打算还回去,你知道女修一般都在哪走动不?指个路呗。”

不知为何,蓝忘机的脸色好像阴沉了一些。

他沉默了许久,让魏无羡都开始纳闷这人怎么不说话,才淡声道:“你不是容易着凉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魏无羡顿了顿,“……你听到了?”

蓝忘机不作答,只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刚好路过,所以没听到我后边说的……”到这里又是一个停顿,魏无羡斟酌片刻,才犹犹豫豫地接了下去,“我后边说,开玩笑的。”

他边说边小心观察蓝忘机的表情,担心对方下一刻就会因发觉自己被耍而恼羞成怒痛斥他一番再转身离开。然而现实跟他的想象有些出入,蓝忘机的脸色的确一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却没当面斥责他,最多也就是眉尖抽了抽,似是一时说不出话。

在蓝忘机问出那句话时魏无羡便无师自通地看到了正确答案,尽管对于蓝忘机为什么这么做,他有些费解。但他还是试探着问:“蓝湛,这套棉被……是你送过来的?”

蓝忘机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转了身,平声道:“我不用。你留着就好。”

这就是默认了。

眼看他转身要走,魏无羡赶紧冲上前绕到他前面:“等等等等,就算是你送的,我也不能要。我又没病也没那么柔弱。你就拿回去呗。”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你留着就好。”

……怎么,还赌起气来了?

魏无羡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看着蓝忘机又开始迈步,忙追上去跟他并肩而行:“你确定不要?真的不要?你可别后悔啊?”

蓝忘机对其置若罔闻,加快步伐,将人远远甩到身后了。

——待到晚饭过后,蓝忘机回到静室门前,才知道魏无羡那句“你可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魏无羡抱着被子蹲在静室门口,见他来了,抬眼望过去,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哟,蓝二公子。”

蓝忘机:“……”

他目不斜视地从魏无羡身边走了过去,推开静室门,一踏进去,立即关上。

魏无羡没料到他连理都懒得搭理自己一句,顿时傻了眼,连忙跳起来拍门:“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啊忘机兄!不就是一套被子嘛何必伤了大家和气呢?你先开个门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个话……”

拍了半天,屋里也没有动静。魏无羡心头一股憋屈上来,扁了扁嘴,使劲拍了最后一下,嘴里喊着:“你不开门,我就天天抱着你被子在你静室外边草地上睡!以天为盖以地为席,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后败下阵来一般叹了口气,道:“……什么事。”

那一瞬间魏无羡很想把被子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跑,按捺住心头冲动后他还是决定以礼服人:“还是那件事,我来还你被子。”

没等蓝忘机说话,他便飞快讲了下去:“你现在有三个选择,要么收下我的被子,要么我俩一起盖一起睡,要么我天天在你屋外打地铺睡 有本事你就来赶。选吧。”

忽视内容的话,这番话他讲得铿锵有力,义正辞严,叫人闻声色变。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吹过,他鼻子痒了又痒,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原先的气势顿时弱了大半。

蓝忘机摇了摇头,后退一步,给他让出了路。

关了门,蓝忘机便安静地坐到案边,八风不动地铺纸执笔写起笔记来,仿佛当魏无羡不存在。魏无羡原本觉着自己给出的三个选择好歹还能恶心蓝忘机一把,这么一来对方不管怎样也只得把被子收回去,但现在看来蓝忘机反倒好像完全不在意——又或者是又把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形都有些过于惊悚了。

魏无羡倒是想把棉被往蓝忘机榻上一搁转身就跑,只是不知怎么的,蓝忘机明明没在看着他,却总能在他稍稍一动的时候立刻察觉,飞快投来严厉警惕的一瞥。

被那眼神盯着,再怎么大胆,魏无羡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不太愿意一直盯着蓝忘机,便百无聊赖地将下巴埋入棉被中,转头望向窗外。夜幕中挂着一弯上弦月,远在天边,光芒朦胧而黯淡,像细碎得难以察觉的霜。

蓝湛在静室里,每一日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啊。

魏无羡心里无端端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望着那片摸不到的弦月,久了竟然有些入神,然而晃晃脑袋令自己清醒过后又不由自主地望了起来。愈是久,愈是沉浸其中……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一歪,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头垫着棉被睡了过去。

神识模糊间好像有人轻轻地推了推他,轻声问了些什么话,他没回答,对方便揽着他的肩让他慢慢躺下去,让他的头挨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拿过来的方枕,又慢慢将棉被从他怀里拉开,轻手轻脚地盖到他身上。

魏无羡皱皱眉翻了个身,带着被子也滑下去一截,对方便又将被子拉上去,顺带给他掖了掖被角。

像是忽然在黑暗里看到光,这一下让魏无羡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睫颤了颤,他慢慢睁开了眼。

醒是醒了,意识却还没恢复清明。半梦半醒间,他看见蓝忘机伸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一时便觉得更困了,但还是死撑着一丝意识抓住他的手:“你在干嘛……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看你平时一点都不怕冷还以为你的手应该很暖和呢……”

眼看他说话越来越没头没脑,声音也越来越低,蓝忘机摇了摇头,正打算抽出手就起身。不料魏无羡加大力度抓紧了他:“干什么急着走……你睡觉不用盖被子的?这被子也够宽,来来来我们一起盖……”

蓝忘机道:“别闹了。”

他将手抽出来,又不放心地重新给魏无羡掖了掖被角,而后才叹了口气站起身。

然而,踟蹰许久,他又折返回来,小心摘下发冠和抹额放到一边,不动声色地在魏无羡身边坐下。

自己睡床榻、他人睡地板——断没有这样的道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太不礼貌了。蓝忘机如是对自己说道。

但是魏无羡好不容易才被摆成这副安分模样,要是再被半拖半抱地挪到床上,指不定到半途这人就彻底清醒了,到时候估计又得闹腾一夜……

想到这里,蓝忘机犹豫许久,又不放心地将抹额叠好贴身收好,到底没去扯魏无羡的被子,只是纯粹地在他旁边躺下了。

魏无羡那股清醒劲儿早过去了,现在雷打不动地睡得正熟。蓝忘机侧躺着,正好能看见他的脸,还有他背后那扇窗,以及窗外天边的弦月。

此刻天边的月亮好像更近、更近了一些。

流霜如飞霰一样落入屋内,悄然给周遭一切镀上一层淡银色。魏无羡那张安静熟睡的脸就在眼前,眼睫清晰得似乎可以一根根数过去。

蓝忘机忽然飞快地转过身,不再面向这边。

第二天,魏无羡回到住宿处,愉快地向众人宣布自己已经将被子物归原主了,完全无视了自己一大早起来就被撵出静室的惨痛事实。

不明真相群众忍不住发问:“魏兄,你夜不归宿,莫不是在女修那里过夜了?”

魏无羡:“……去去去,别瞎说,我可以不要名声,你当人家也可以不要啊?我是在别人那儿过夜了,但不是女修,没问题了吧?”

说这话时,他眼尖地瞥见不远处从树荫下走过的人影,立刻转移目标兴高采烈地招呼道:“蓝湛!这么巧!”

蓝忘机本来就快要走出那片树荫了,听了他的声音,却有意无意顿了一步,侧目投来冷淡的一瞥,语气同样冷淡地嗯了一声。

树叶间隙将落到少年身上的游动的光影切得零碎。不知怎的,这一幕落到魏无羡眼里,无端端让他惦记了许久。哪怕蓝忘机早已走远了,他与同伴又开始了新的话题,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走神,眼里心里尽是那个在树荫下远远望过来的少年。

……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在眼前,又在天边,远得令人心生畏惧,又令人念念不忘。

但是,偶然又会想,在自己望着月亮的时候,月亮会不会也在望着自己?

穿过竹径时,回想起方才魏无羡跟他打招呼的情景,蓝忘机无端想起一句话。

于是,昨晚的情景连带着以往更多更多的回忆再一次浮上脑海。但是,不管是隔得远远地望过去,还是贴得很近很近地凝望,眼前的事物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说到底,月亮在天边还是在眼前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它本身而已。

眼前月是天上月。

心绪纷乱之际,蓝忘机轻轻吸了口气,默念着接了下一句话。

……眼前人是心上人。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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