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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封面图by犹关坠

【忘羡】敬月

※短小一发完

※是糖

※不知所云,瞎写…

树桩视角(喂

敬月

 

*

脚步声逐渐近了。

来人在树桩前五步处停下,接着那里便响起陶瓷坛子与地面碎石轻轻撞击的声响。接着那人便蹲下来徒手翻着地面的泥沙,像是在寻找什么。

它不免有些诧异。今日是七月半,中元夜,万鬼夜游之日,普通百姓在这一天会刻意避开阴气重的地方。像这位不速之客,看起来目的地就是此处的,实在罕见。

月光透过云霭之时,四野闃然,唯有晚风拂得细长草尖悠悠抖动。它恍然惊觉,许久之前这里还是一派阴晦寒意,有白骨森然,有腐物生虫。而不知从何时起,有草木生根,不依不饶延绵了一个又一个春秋,终是让一个乱骨埋尸之地的阴气一日日淡了下去。

它看见眼前是个面容清秀的黑衣青年,腰间斜斜插着一支缀着红穗的笛子,便隐约觉着这装束似是在哪里见过的,可努力回想却又想不起一个长这么一张脸的故人来。

青年将地上的泥土拨了拨,终于翻出了什么,回头招呼道:“就是这里了!”没等身后的人应声,他便回过头来,掏出一只小白瓷杯,拿袖角擦了擦,开了身旁那坛酒,随意一倾,瓷杯中的酒便满得溢了出来。

青年略微敛了神容,连那自带三分笑意的眉角都多了几分肃然。他站起身,退开一步,举杯向着明月略略一让,而后垂眼缓缓倾侧酒杯。

脚下泥土湿润了些许。

它记忆中的某个情景,忽地就与此情此景重合了起来。

那也是一个黑衣持笛的青年,眉间戾气未消,却又透出一股无路可退的孤绝。他一言不发地为谁立了衣冠冢,同样在月下,庄重地举杯——

“第一杯,敬天地。”

两个声音跨越了年岁般重合起来。

敬天地覆载万物,世道无常,祸福相依。

待云雾彻底弥散,月光才得以落满山头。恍惚间它看见青年身后静立着一道白衣人影。那人始终静默,直视前方,目光堪堪落在青年身上,周身像罩着流辉,给人说不出来的清寒之感,然而那目光却似乎是柔软和暖的。

它忽地觉得这个人自己应当也见过才对。

“第二杯,敬故交。”

敬故交旧友,离合聚散有时,盼此生再逢,恩仇并消。

不知何时青年又满上了一杯酒,依旧向着明月,默然伫立片刻,而后仰头饮下那杯酒。

它便想起来了。那白衣人过去是时常到这里来的。他携酒,负琴,总是弹奏着同一个调子,像问人,又像扪心自问,待月华披落,无人应和,便轻叹一声,满上一杯酒以敬明月,有时将酒洒落,有时仰头痛饮,可无论如何,郁结始终不得消解。

他不言不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看似古井无波,那片流淌在琴音里的难过和固执却似此地的草木,从未消逝,也从未葳蕤。

它不记得来者往者,却记得那段在此处萦绕了许久的琴音,记得那里边一遍一遍不得解的问话,即使它的记得没有人会知道。

子不语人不知,无人知草木岂无情,亦无人知在这片明月之下谁曾空怀过的心事。

青年满上了第三杯,却没有再举杯敬明月,而是转过身,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这杯敬你,如何?”

他转过身,它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想来他应该是笑着的。那一字一句间,尽是飞扬的笑意。

那白衣人微微颔首:“嗯。”

青年便接着道:“那敬什么呢?夫君?相公?好吧,敬我的蓝二哥哥……”

它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个轻佻的声音戛然而止,酒杯骤然落到地上。它只看见那白衣人罕见地红了耳根,按住了青年的后颈和原来持杯的那只手,微微低下头去。

许久,贴近的两人才慢慢分开。青年若无其事地捡起那只无辜落地的酒杯,随意擦了擦,重新满了一杯酒,转过身来,迎面撞上大片纱缦一样的月光,轻声道:“最后一杯,敬明月。”

敬明月春秋千载,照彻人间。

青年口里还念叨着什么,它细细去听,不过是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死生契阔泉下相会来生再逢,那人叨着叨着觉得哪里不对,忙拍了自己一掌道怎么说些不吉利的,念念叨叨着脸上却不自主又笑了起来。

那白衣人看起来不甚赞许地摇了摇头,它印象中这人应当是不苟言笑的,可此刻他眼底却有着分明的笑意。

它便想,凡人的情感,果真非草木所能轻易揣度。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并肩离去。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青年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它只听见他说什么要赶紧回去小辈们还等着放荷灯云云,那声音便小得再也听不见了。而此时月光倾泻,照着他们的背影,照着他们的前路,倒似足了那传闻中为亡者照亮归家路的荷灯。

它不知两人家在何处,不知两人将去往何方,只知这一轮明月,将在往后的无数个夜晚中,照彻他们去往任何一个地方的道路。

 

-完-

大家好我又来套路了…

那个衣冠冢是指原著里羡羡说的给温情姐弟立的衣冠冢,虽然想到很多,但写出来跟自己脑补的又双叒叕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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